不!”
“我不走!!”
宴寒一张俊脸染着着急地神色,把姜洛洛往楼道口的方向推:
“我保证!我保证让豆豆活着回去见你!
“快走!!”
谢清和萧忆慈一左一右拽着姜洛洛,飞速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在满目火焰和烟雾中,姜洛洛被拖拽着含泪回头,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整个楼层燃烧着熊熊烈火。
只有那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朝着火焰的方向冲去
凌晨三点。
烂尾楼被火烧过更显破旧。
墙面被火焰熏黑了,楼上还有星星点点没有完全熄灭的火点,在暗夜中发着幽幽的光,不停有穿着防护服的消防员在里面穿梭着
夜风吹过,扬起的全是灰烬,
姜洛洛坐在地上,瞳仁已经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呆呆的看着灭过火的大楼。
警戒线已经拉起,有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
“没有找到幸存的人员。”
“哪位是家属麻烦配合辨认一下尸体。”
姜洛洛的眼皮动了动,抬起苍白的小脸,麻木地起身。
萧忆慈连忙扶住他,面露不忍:
“应该不是他们,宴寒还是有点本事的,危急关头,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不知道。”姜洛洛轻轻说道。
萧忆慈愣了一下,就连谢清都愣住了,忍不住开口:
“怎么会他那样桀骜张狂的人,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怎么会给人跪下”757350363
“火势那么大,他连迟疑都没有,他
谢清皱着眉,说不下去了。
遇见姜洛洛之后的宴寒,变了太多了。
连谢清都开始恍惚,有些记不清以前的他了。
面如薄纸的小美人倔强的一个人站起来,又拒绝了萧忆慈的搀扶,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小腹,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快速拿开手指。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刚刚出口就消失在夜晚的风里:
“他还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说完话,他踉踉跄跄地跟在工作人员身后。每走一步,都有眼泪跟着滚落。
晶莹的泪珠坠到脚下浮动着烟尘的路面,迅速被裹挟到泥土里面。
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每一步都像是把心刨出来,用锤子锤个稀烂,再狠狠舌到硫酸之中浸泡。
心痛。
焦灼。
逃避。
麻木。
远处的三具担架,上面盖着惨白的白布。
那是他的孩子
还是他的丈夫
他所有的爱恋和依靠,都被这场大火付之一炬,然后化成一阵风,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
“死者身上烧伤严重,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那个冰冷的称谓,姜洛洛眼皮跳了跳,心底骤然生出无穷无尽的恐惧来。
他的豆豆应该是什么样子啊
应该是笑着跳着围在自己腿边,奶声奶气的撒娇叫爸爸,眼睛弯弯
那个男人他怎么会躺在这里呢
那张俊美冰冷的面容,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柔情。
他应该是凤眼含笑薄唇微勾。
他应该进退知礼杀伐果断,一举一动间全是身居高位的矜贵从容。
他怎么可能变成一具烧焦的尸体,然后等着自己辨认呢
双腿灌了铅一样重,几乎都要迈不开步子。
纤细的手指搭上白布的时候,指尖在夜晚的寒风中颤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雨丝刮在脸上,带着令人清醒的疼。
漂亮眼眶通红,眼泪都像哭干了一般,再也无法淌出半滴。
他怔愣着看着自己慢慢揭开的白布,眼前走马灯一般,浮现往日的种种幕幕。
他又想起来在小镇的晚上,在那个暴雨滂沱的夜里,宴寒湿掉的半个肩膀。
他一只手抱着豆豆,一只手环着自己。
硕大的黑伞,隔绝出一个独立的小小世界。他的肩膀那么宽广,护着他们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那个时候一切都没发生,他们三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说说笑笑的从餐厅出来,走在大雨倾盆中,在雨点交织里,觅得一阵安宁。
他说会努力对豆豆好。
他说求自己给他一个机会。
他说他会带豆豆回来。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
他们三个,原本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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