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谢依涵是她唯一能讲讲话的朋友。
如自己所说,这一走,恐怕就真的是回不来了。
谢依涵才“哦”一声,然后笑道:“哪有那么严重,到时候我去找你就好啦。”
姜笙心里像被一根极细的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感觉遍满心口:“……我,我的情况有些复杂,可能你没法来找我。”
她深吸一口气:“可能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了。”
谢依涵狐疑道:“你不会犯什么事了吧?!”
想到姜笙突然打来的一笔钱,她更加怀疑,苦口婆心:“犯了事儿咱们就去自首,知错就改,只要虔诚悔改法律一定会宽恕你——逃跑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姜笙:?
悲伤的情绪瞬间被冲淡,姜笙哑然失笑:“你想太多了,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谢依涵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得了,嗨,你有什么不想说的……”
她第一次这么善解人意:“就别说了吧,咱们各自安好,见不见面有什么呢。”
“嗯。”姜笙低声道,“好好的。”
她不想悄无声息的离开,然后留给好友一个不能解开的谜底。但对于自己的事情,她也同样不方便多说。
寂静弥漫在两人之间,最后是谢依涵轻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姜笙。”
“保重。”
她说:“无论在哪里,记得照顾好自己。”
姜笙说:“你也是。”
“挂了。”
“挂吧。”
按下手机关机键,姜笙看了看出租车的窗外。
红灯转绿,前面就是老师的家了。
周老院长今天休息,姜笙按下门铃的时候,他还在写毛笔字。
见了姜笙,他随口问:“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然后招招手:“正好,来,写两个字我瞧瞧。”
姜笙过去,长桌的羊毛毡上铺着大张宣纸,纸上写着的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正写到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
周老院长把“世”字补上,然后把笔递给她。
姜笙也没推辞,往下落笔
「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迹」
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兰亭已矣,梓泽丘墟。
老师见她倏尔停笔不动,还指点:“前边还行,有点进步,后边便不得其笔意了。”
姜笙笑了笑:“是我走神了。”
老师道:“你心思不在这。”
姜笙手顿了顿,把笔架到葫芦形的岫玉笔搁上。
笔搁是小学毕业考试,她拿到第一笔奖学金后买给老师的礼物。本来就不是很好的料子,过了这么多年早就跑水了,颜色暗淡浑浊。
后来她又送了老师一个小叶紫檀的竹节状笔搁,但旧的这个仍旧一直被留着。
姜笙忽然不着边际提起:“我六七岁就跟着您学习,到现在也快十六年了吧。”
老师道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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