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十年书法的老先生才能将渴笔写得毫不艰涩,而她一个女孩子竟也写得遒劲有力。(注:渴笔也叫干笔,是一种画技,是指笔中的水分含量少,渴笔的使用非常考验笔者驾驭笔墨的功力。由于笔锋干涩,行笔过快,水墨不能入纸,线条就会显得轻飘浮动;用笔过缓,墨迹滞涩淤积,就会失去连贯与生动。)
被深刻打击到了的进士们无人作答,杜清昼震惊地凝视那行字,突然抬起头,有点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少女:“你是……静思?”
少女愣了愣,随即眼前一亮:“杜欠揍!”
两人相视而笑,竟然是多年未见的旧识!
“竟然没认出你来,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样子变了好多!”祝静思开心地舒展好看的唇角,好奇地朝人群里张望,”裴三郎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
见对方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杜清昼的神色一暗,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但很快被他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他受了伤,今天不参加雁塔题名了。”
被称作裴三郎的,便是今天缺席的探花郎。
“原来你们都考上了进士,我还以为他睡懒觉错过了考试呢。”祝静思露出灿烂开怀的微笑,随即摊了摊手,她显然很了解探花郎,“受什么伤?借口而已啦。他不过是讨厌寺庙而已。”
裴探花是孤儿,自幼在寺庙里长大,却不信神佛。
月灯阁马球赛的那点伤,绝对挡不住玩心比谁都大的裴探花出门,他不来,只有一个可能——他不乐意来。
“这位女施主……”倒霉的方丈和尚终于赶了过来,替进士们解围,“阿弥陀佛,雁塔题名非同小可,还请留该写之人来题写。”
——不然乱了雁塔题名的规矩,陛下怪罪下来,慈恩寺还有好果子吃吗?
“方丈大师”,祝静思微笑点头,好心地说,”我那里的带皮猪肉还有呢。“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方丈满头黑线,败下阵来。
祝静思笑了笑,将笔扔给杜清昼:“给你写吧,当心脚下别踩到我的花就是了。”
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这次的雁塔题名虽有小小插曲,但最终还是由杜清昼将名字题写好了。
少女袅袅婷婷站在一旁,看着地上那丛草,眼神温柔惆怅。
一个高大俊朗的进士走过来,目光惊艳地在她身上逗留,很礼貌地说:“姑娘,在下是新科进士郑轩墨。”
祝静思朝他笑了笑,点点头。
郑轩墨朝身后看了一眼,除了正在写字的杜清昼,进士们都朝他竖起大拇指,不少人眼里露出嫉妒的神色,还有人在偷看祝静思。郑轩墨深吸一口气,尽量优雅地说:“刚才姑娘写的字当真骨清神秀,令郑某自愧不如。若有机会,还盼能到姑娘府上请教书法。
“府上?没有那种地方。”祝静思微笑,“我就在慈恩寺外杀猪,只有一个杀猪铺子。”
前来搭讪的郑轩墨吓了一跳,讪讪地赔笑:“姑娘……姑娘真会说笑。”
“我说真的,可不是说笑。”祝静思狡黠地眨眨眼,“我写字没有别的诀窍,只因为我长年打铁、杀猪,手劲比一般人大而已。你家若是需要杀猪,可以叫我,只要五钱铜子,保证猪脑浆一点也不洒出来。”
情窦初开的进士郑轩墨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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