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夜无声无息的哭,像个委屈害怕的小孩。
现在却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笑着哭,无声无息,江崇律有些失措,他又用紧张着急的语气问“怎么了,很疼吗。”
“嗯。”
顾栩眨眨眼睛,几根睫毛黏在一起,很是乖巧可怜的模样。江崇律于是又来轻轻看他的手指,在看到手腕一圈红紫时眼神一顿。轻轻的揉。
他半蹲着,揉的专注认真,看上去特别像一个深情的爱人。顾栩曾经对同性恋这个东西毫无知觉,甚至觉得能让一个同性看上喜欢的,必然是优秀到无可替代的,就像江崇律这样,也总以为爱一个男人,要比爱一个女人更纯粹干净的多,只是没想过,得到一个男人的爱,太难了。
顾栩坐在飘窗上,头搁在膝盖上,伸出的手被握在江崇律掌心,江崇律叹了口气。
“不是不疼吗,现在知道疼了?”
顾栩闭着眼睛,低声道“疼的。”只是他实在装不出疼痛的表情,他心脏闷的极其不舒服,仔细看就会发觉他的嘴唇又干又白,江崇律如果没来,他现在就会爬到床上,盖上被子,再拿手压在心上。
只是江崇律没有去看。他想着陈伯的话,陈伯觉得顾栩真的不觉得疼,可能是心理出现的问题,自虐倾向,要他注意。
江崇律便觉得顾栩只是太孤单,像个太想要得到爱的孩子,哪怕博得自己的一点关注都好。
就像此刻,顾栩会告诉他疼。
会撒娇一样轻声叫自己抱抱他。
这些江崇律其实都愿意去做的,只要顾栩乖乖的,不再伤害自己,他甚至可以无时不刻抱着他。
顾栩睡着后,江崇律就把他放在了床上。被子里放了电热毯,温度不高,他会睡得好一点。他不恶劣的时候,其实很乖,很小,他这个样子,受一点伤,都会叫江崇律心里扯得痛,怎么可能忍心不对他好,离开他呢。所以他有时候是真的不明白顾栩在想什么。
顾栩并没有睡着。
他只是觉得昏沉不舒服,闭着眼睛才能看不见转来转去的房子棱角。
他得用力在心口锤了两下,才觉得有所缓释。
很好笑的,以前江崇律因为温屿对自己不珍惜身体的行为生气,如今因为想博得关注不珍惜身体的行为大发雷霆,这俩句话如果能写成对联,横批一定是尽力而为。
他在曾经很长时间的昏迷中,导演过一场世上最美的梦,梦里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了江崇律,然后一起长大,一起创业,相知相爱相伴一生。要看着这个人从凶巴巴的小豆丁,变成有棱角的小少年,再长成冷淡的青年,后来变成青柏雪松的中年,再变成满头银发依然风度翩翩的老年,要他每个阶段都在自己身边。
幸好,幸好不是真的。
顾栩想着自己这么偏执变态的人,估计忍不了江崇律长大,可能从小就怕江崇律长得高长得帅长得白,说不定要喂他喝洗衣粉给他涂黑色水彩笔把他变得又笨又傻又不好看,留在自己身边哪里也去不了,谁也不喜欢他。这样残害他,实在是太无良了。如果真的一起长大,估计不是自己抑郁崩溃而亡,就是江崇律被自己折磨的早夭而死。
不行不行的。
他不想江崇律死。
他要留江崇律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着,要过着世界上他最想要的生活,还要遇到他最爱的人,最好像自己爱他的那种爱法,然后让他尝尝这个滋味。
俗话说得好,世道好轮回,谁也别放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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