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叫到身边,笑吟吟的命宫人送上蜜水和蒸饼,道;“太子近日常读《庄子》?”
“回太后,确是。”
“甚好。”窦太后笑容更为慈祥,摩挲着刘彻的鬓角,道,“黄老为治国之道,也不能一味浸于此。法家、儒家经典可观,只是休要听那些儒生胡说八道。”
“诺。”刘彻正色应声,随后就坐到一边。双眼对上一身绮衣的陈娇,后者一如往常,转过头,没兴趣同他说话。
景帝饮下半盏热汤,明显有话要同窦太后说。
王皇后和程姬知趣的站起身,带着嫔妃和宫人们告退。
在殿中时,两人面上带笑,不见半点不睦。等到走出殿门,程姬径直越过王皇后,带着宫人宦者返回宫室,全无半点对皇后的尊重。
四周的宫人和宦者屏息凝神,全都不敢出声。连将行都微微躬身,低头移开视线。
王娡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怒意。随后迈开脚步,直接返回椒房殿,脊背比以往挺得更直。
长乐宫内,俳优乐人尽数退下,宫人宦者侍立两侧,如泥塑木雕,声息不闻。原本乐声绕梁、莺声燕语的大殿,突然间变得寂静,显得空空荡荡。
窦太后靠在榻上,等着景帝开口。
景帝放下漆盏,将刘舍提议诸事道出。
“如此,当选良家子。”太后沉吟片刻,说道。
既然要安排人,女子比男子更有优势。
“阿母,此事是否不妥?”景帝皱眉。
“如何不妥?”窦太后坐起身,沉声道,“寻常女子如何能够事成?有聪慧貌美者,才可加以教导,其后随傅出塞。”
“高皇后时就曾送美入草原,可惜未能功成。如御史大夫所言,军臣不比冒顿,人挑得好,未必不能成事。”
窦太后到文帝身边前,曾在宫中侍奉过吕后。对于吕后的手段和政治智慧,窦太后亲眼目睹,亲耳听闻,同样也学到不少。
现如今,听景帝言及刘舍之计,窦太后本能的想起吕后。
可惜那时草原有雄主,吕后的手段终究未成。如今冒顿已死,他的子孙虽有遗风,终究不如先祖的雄才大略。
“既要出塞,当从边郡择选。人送到长安后,由宫中派人教导。”如果是南地女子,抵不住草原苦寒,难保事情不成,白白搭上数条人命。
窦太后微合双眸,缓声道:“选来的良家子除和亲出塞,可留宫中。”
说到这里,窦太后的声音略沉,叹息道:“宫中有年逾三十的宫人,也可借此放出去。多赐些绢帛铜钱,虽过桃李年华,也能寻得良人,过些安生日子。”
满宫之中,也只有窦太后能与景帝说这些话。
景帝点头答应,将择选良家子之事全托于窦太后。
涉及宫中之事,本不该绕过皇后。可无论窦太后还是景帝,都默契的提也未提,直接将王娡略了过去。
诸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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