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一搓,洗一洗。
他们的早饭吃得也过早,因此经历过一场大战后立刻行军也让他们感到饥肠辘辘。
但前军营中已经备好了吃食,匆匆忙忙地摆到营外。他们这些日反复在营中点火,烧坏了好几口锅,因此那些粟米饭吃着就有点夹生,好在伙头兵又给每人加了一勺滚烫的肉汤,于是士兵们从腰间摘下自己那个可以用来称粮、喝水、吃饭,必要时还能当警示用的刁斗,排队打了这碗汤饭,边走边吃。
当士兵们走到蹋顿的大营前时,他们的饭已经吃完了。
那热乎乎的饭食已经落进了肚里,化为冲向四肢的热气与力量。
太阳已经渐渐向西而去,蹋顿的营中也响起了急促的焦斗声。
由太史慈领兵万余,以攻破蹋顿主力为目标的第二场战斗就这么开始了。
天色渐渐暗下去。
青州军的攻势渐渐缓了下来,直至停止,于是圆阵里面的人终于可以歇一口气。
但对面并没给这些被包围的冀州骑兵留出一条通道。到处都是火把,到处都是拒马,到处都是矛尖的寒光。
他们守在了一片荒原上,没有食水,除非突围,否则还是一定会死。
但这些冀州人是不怕死的,他们将两只眼睛望向他们的指挥官,那位乌桓突骑的统领,从得到文将军的死讯,直至现在,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似乎一点也没变过,他镇定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而他的果决与冷酷为这种镇定添砖加瓦之后,终于在这些被困的冀州骑兵中间重新建起主心骨。
他坐在树桩上,干枯的嘴唇裂开了一道道血丝,但他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
有亲兵带了水,想请他喝一点水,也被他拒绝了。
他的目光始终紧盯在那些火把之后。
找这么多火把是很不容易的。
准确来说,这一晚上差不多烧掉了一个月的桐油,布条什么的另算。
但陆悬鱼在那些火把后面转来转去,还是很焦虑。
“他既然与主公有旧,为什么不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她问道,“等将来主公厉害了,也不失他一个封侯之位啊。”
“牵招是个有气节的人,他不会降的。”
陆悬鱼又转悠起来。
“他不降,能不能放那些战马出来降?我数了数,除了伤亡的,逃走的,他那里足有两千余人,杀了这几百匹战马,还有近千匹之数啊!”她越说越悲凉,“他不该挟战马为质!”
田豫将两只手收进了袖子里。
他虽然没穿甲,但出门在外,和陈群那种依旧要文士风度的人不同,他是束了袖的。
现在努力将手收进束袖里,看起来就非常的怪异。
但陆悬鱼还是看懂他的肢体语言了,“你刚刚不也在怪他杀马!现在倒觉得我丢脸了!”
田豫低着头,不吭声,不回应自家将军的牢骚话。
两个穷鬼就这样僵持住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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