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庄玠轻轻偏了下头,想躲开他的手。
蒋危语气软下来,“当时调查公安系统泄密案,是军委这边主持的,你放心,第一手证据在我手里,只要我不交,这案子就没法审下去,庄叔叔目前待在留置所是最好的办法。”
“预设前提错误的情况下,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庄玠张了张口,眼睫低低地垂下来,“我爸不会做背叛这身警服的事。”
他斟酌了一下,想说这案子不用你管,他自己会查,想了想说出来也是平白找罪受,于是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蒋危侧身躺在庄玠身边,帮他掖好被角,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庄玠的肩,一直等人睡着,就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拧亮床头灯,借着一点清冷的光亮去端详枕边人。
手机在枕头边亮了亮,下面人传来庄玠的行程记录,蒋危懒得打开看。
蒋危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起身去阳台抽了支烟,进屋时他看见搭在椅背上的警服。
庄玠看这身警服看得比命还重。
在他心里,国徽与警徽排第一,打小疼他宠他的外祖父也只能捞个第二,再算上什么父母恩师、警校同窗,轮到自己恐怕得排条长队到法国。
蒋危把警服拿去替庄玠洗了,拎到烘干机里吹了半天,吹干以后,又把自己揉出来的褶皱一点点熨平,然后端端正正挂在了门口,这样庄玠明早出门时就能直接穿。
好不容易忙活完,蒋危在床上翻了两遍身,又坐起来。
他忽然想起来还没有喂狗。
西米露是蒋危三年前买来的,那时候延庆案发,庄部长涉嫌泄密被纪委带走调查,庄玠整日坐在病床上,就眼神空茫地盯着窗外的蓝天。蒋危怕他出事,也想缓和一下关系,从朋友那买来这条赛级萨摩,虽说两人最终还是回不到过去,好歹能让庄玠开心点。
蒋危抖开被子把庄玠裹进去,怕拖鞋吵到人没敢穿,光着脚轻轻摸去了厨房。
羊汤早就冷了,蒋危把里面的肉挑出来,过了两遍热水,简单洗去调料味,拌了小半碗狗粮端给西米露。
西米露凑上去嗅了嗅,摇着尾巴跑开了。
狗都不吃。
记住本文地址:第4章
庄玠醒来的时候七点半。
另半边床已经空了,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日光在垂坠的布料上转斜,渗进墙与帘的缝隙里,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岑寂的深蓝。
洗手间只开着一盏镜前灯,梳洗台上摆着牙杯,水温刚刚好,牙膏乖顺地卧在软毛上。
他洗漱完,走到客厅时微微愣了一下,从衣架上取走了那件洗好的制服衬衣。
穿衣镜靠着墙,嵌在一面博古架里,上面三三两两放着几只摆件,有些是他从跳蚤市场淘来的,有些是蒋危在拍卖会拍下的,真真假假地混在一起,每周都会定期清理上面的浮灰。
立镜正上方放着一瓶L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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