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窒息。
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好像一群现代人忽然发现了一个只会用树叶遮羞的原始人一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明明穿衣服了啊。
她不记得那厅里的人都穿了些什么衣服了,只是身边的侍者十分客气地跟她说了一句,进那地方需要穿晚礼服才行。
她一个十六岁的学生哪来什么晚礼服?
身后的傅宏笑了,但她不记得他那笑里有没有抱歉了。
她回头看了看他,她才发现他身上穿着一套十分贴合他身型的西服,头发梳得油亮,看起来她好像和他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他将她带到了一边漏风的连廊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稍等片刻他帮她拿套裙子来。幸好,他还没有那么不讲义气,就坐在走廊里陪她等衣服,冬天夜里的风有点冷,他还帮她捂手。
她本来是没什么所谓的,还有心情陪他聊聊天,可他陪她也就等了十分钟不到吧,他就走了,他的贤妻良母以某某董在找他为由,把他叫走了。
生意上的事嘛,他不可能不去的,何况阻碍他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外孙女,而已。
傅宏满怀歉意地离开她的时候,她还好心好意地用目光送了他一下,可就这一回头,把她恶心坏了。她永远都忘不了宋文丽看她的那个眼神。
那老婆子穿着一条做工极其复杂的短袖旗袍,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戴着一水儿的油绿。
很难相信,一个女人年近六十了腰啊腿啊还能维持得那样纤细,她就那么款款挽着傅宏的手请他和她一道进去。
前一秒还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可就在傅宏转身的一瞬间,她那温柔小意的笑容就没了。
她看着她,甚至没有用整只眼睛看,眉毛微微上挑,嘴角拉长,眼珠微微转了一下,然后顺着手拨耳垂的动作,她就把头转了回去。
那表情,极其轻蔑,极其不屑,又带着极多的怨恨,谢逢十感受到了,却不是很懂。
因为她当时对于宋文丽的认知仅停留在,她就是那个接她外婆班的苦命女人而已。
是的,在见到宋文丽本人之前,她还在同情她,作为傅宏的合法妻子,可这老婆子似乎还挺乐在其中的。
看不懂。
傅宏进去之后,侍者就把门重新关上了。
连廊上的灯光不是很亮,都被藤蔓植物遮盖得差不多了,就在这么一个昏暗又寒冷的环境里,她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个小时,等到手机都没电。
最后来接她的,是玉景明。
那时候他才做上董事长秘书,穿得还是普通男装店里能买到的普通西装,戴着全框的黑色眼镜,不会梳油头,眼睛里还有些质朴。而傅宏到底都没有走出那扇大门,估计是被他那些高大上的生意绊住了脚。
玉景明好像是坐地铁来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纸袋子,气喘吁吁地就朝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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